悠悠歲月，上下五千年，中華文化在傳承，古老的故事在口口相傳。打開榮縣非遺“百寶箱”，踏著祖輩遺存的足跡，去追尋跨越時空的故事，去感受榮縣民間文化的魅力，去感慨榮縣祖輩的勤勞智慧。請和筆者一起，去聆聽榮縣“布衣龍”傳承人龔池貴講述一段歷史久遠(yuǎn)的民間文化故事。
相傳，龔家溝的“布衣龍”龍舞，起源于宋代，正月里舞“布衣龍”代代相傳，流傳至今，這里的“布衣龍”，今年入圍四川省第六批省級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代表性項目名錄推薦項目名單。
鬼斧神工造“開”字
川南腹地的榮縣，有一處兩山夾一溝的地方，連綿10余公里，溝壑兩邊高聳的山脈，猶如兩道萬夫莫開的銅墻鐵壁，溝壑起源的地方還有一道橫臥的山脈，牢牢地鎖在兩山一溝的起源地。
這里，便是榮縣東興鎮(zhèn)龔家溝村行政區(qū)域；這里，也是天然氣儲存豐富的地方；這里，更是四川“布衣龍”龍舞創(chuàng)始地。
兩山之間形成的溝底，地勢平坦，有的似河灘，也有的似“小平原”，寬處1000余米，窄處500余米，兩山茂密的雜木叢樹，形成了純純的綠色，青山綠水滋養(yǎng)著世代龔家溝人。春播秋收，延續(xù)著龔家溝人的子孫后代。
風(fēng)調(diào)雨順造“布龍”
聽師公的師公們說，這“布衣龍”龍舞，起源于宋朝，還起源于龔家溝……今年78歲的“布衣龍”真?zhèn)鹘影嗳她彸刭F，這樣講述著祖輩的傳說。
雖然這些傳說，沒法佐證，但這里的“布衣龍”龍舞已經(jīng)是自貢市、榮縣的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，也是四川省第六批省級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代表性項目名錄推薦項目之一。
78歲的龔池貴，是地地道道的龔家溝人。他說，童年時代就看著祖輩們舞動的“布衣龍”長大，骨子里從小就融入了“布衣龍”的文化氣息。小時候旁門偷學(xué)，然后和一群娃一起用谷草編成“布衣龍”的模樣操練起來，20歲跟隨三個師傅學(xué)制“布衣龍”、學(xué)“開光”、學(xué)23個舞龍招式，三個師傅20年前相繼離世后，龔池貴便成為了龔家溝村“布衣龍”唯一的傳承“掌門人”了。12年前，他又把將要“絕跡”的“布衣龍”傳授于本村弟子邱洪軍等，并希望將其發(fā)揚光大。
龔池貴說，這10公里龔家溝，有山有水有“千畝”良田，還有一代又一代生生不息的龔家溝人的延續(xù)，這就是“龍”的恩賜，我們是龍的傳人。龔家溝人的祖輩，為了感激龍的賞賜，于是就用布料按意想中龍的模樣，制作了龍頭、龍身、龍尾。
龔池貴說，祭拜是很神秘的，所有舞龍的隊員都要向“布衣龍”三磕頭跪拜，然后開始至少半個月的舞龍操練，直到23個舞龍節(jié)目非常嫻熟為止。
龔池貴說：“因為是用布制作的，所以取名叫‘布衣龍’，祖輩舞龍，時間選擇在農(nóng)歷正月初二至十五這期間，不知道從何時起，當(dāng)?shù)氐膯适?、喜事也開始邀請舞龍隊添氣氛?！蓖ㄟ^龔池貴的介紹，正月舞龍寓意有三：一是期盼風(fēng)調(diào)雨順，五谷豐登；二是為各家各戶送福求平安；三是豐富精神文化生活。
舞龍飛攪“天地”
簡單的“布衣龍”，卻在龔家溝人的手中舞出了神奇，舞出了智慧，舞出了燦爛的文化。人在舞，“龍”在飛，攪動著龔家溝這片沉睡的“天地”，換來是天和、地和、人和。
龔池貴從制作“布衣龍”到舞出23個“布衣龍”精彩節(jié)目，他講述了五個故事。
制作。長度上，有三仗龍，就是按照龔家溝溝長10公里，縮減版制作的10米“布衣龍”，寬度40公分寬，這是“大龍”，制作這樣的“大龍”，要等到農(nóng)歷閏年或者是獲得了大豐收的年景才可以，寓意這樣的“大龍”能舞出新年的大吉大利；二仗四龍，是按照參與舞龍人數(shù)來制作的8米“布衣龍”，寬度5寸，這是“小龍”，寓意五福臨門，八面來風(fēng)。
開光。制作好的“布衣龍”，必須先“開光”，讓龍顯靈?！伴_光”是一項神圣的活動，必須由“提燈人”主持，地點選擇在河流有水的地方點燃錢紙、蠟燭、香，然后，要殺公雞用雞血祭龍頭，舞龍人全體跪拜，寓意讓“龍王”顯靈。
舞龍。舞龍按參與舞龍人的多少，分為兩洞（兩人）、三洞（三人）、四洞（四人）、五洞（五人），更多的就是七洞（7人）、九洞（九人）。舞龍頭的是第一“洞”，是整個舞龍隊伍的頭領(lǐng)，各個招式的變換，就由第一“洞”指揮。打滾、穿“洞”，“響器”一響，一連貫的舞龍動作便展開，人在舞、龍在飛、觀眾在吆喝，那個場面好壯觀。
“響器”。這是四種樂器的組合，不論參與舞龍人數(shù)多少，4個打“響器”（樂器伴舞）的一個不能少，4個人分別敲打鑼、鼓、磬、鐃鈸四種樂器，目的是為舞龍助威營造氣氛，“響器”的節(jié)奏是根據(jù)舞龍人的一招一式而變化，不是舞龍人根據(jù)“響器”的節(jié)奏而動。
提燈。提燈人，又稱為拜貼人，這是舞龍隊走村串戶的領(lǐng)頭人。這個人必須是個能說會道的文化人，送貼很講究，既要懂得習(xí)俗，還要會說“四言八句”，更要隨機(jī)應(yīng)變應(yīng)對收貼人的測字、對四言等意想不到的“考驗”，最后領(lǐng)取受貼人打發(fā)的紅包時，還要說上一串恭喜、祝福的吉言。如今，龔家溝村“布衣龍”傳承隊伍的提燈人，便是村黨支部書記吳正忠了。
歡天喜地舞“布龍”
龔池貴介紹，聽師公的師公們說，這里的“布衣龍”起源于宋代，距今有1000多年歷史，代代相傳，才會傳承至今。
正月里，是新年。伴隨爆竹聲聲，龔家溝人的祖輩們迎來新年，此時，舞動的“布衣龍”和喜慶的“響器”，將沉睡的大山喚醒，讓大地萬物煥發(fā)生機(jī)。
龔池貴介紹了正月里舞龍最講究的三個環(huán)節(jié)。
拜帖。拜帖是提燈人的絕活，帖子分大、中、小三類，大戶人家送大貼、經(jīng)濟(jì)稍微寬裕的送中貼、普通人家送小貼。送大貼有兩種情況，一是每逢農(nóng)歷正月初二舞龍隊開張第一戶，二是舞龍隊要討午飯、晚飯吃的人家。第一張?zhí)影l(fā)出后，伴隨催人的“響器”，舞龍隊就上場表演了，然后送貼人就提著馬燈挨家挨戶送貼，不能漏掉一戶人家。
“開四門”。每到一戶人家，首先是“開四門”，也就是面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舞龍一次，每個方向管三個月。東方代表正月至三月，南方代表四月至六月，西方代表七月至九月，北方代表十月至十二月。
舞龍。“開四門”后，就根據(jù)拜帖的大、中、小進(jìn)入23個節(jié)目的輪番上陣了?！?23打滾子、反四門、黃龍纏腰、扣手、穿洞、龍擺尾、大龍棒、滾龍抱柱、雅雀抬樑、蚯蚓滾沙、二洞反四門……”難度最大的，就是雅雀抬樑、蚯蚓滾沙、二洞反四門三個絕活節(jié)目了。
“如果20多個節(jié)目都耍，一戶人家就得兩三個小時，途中還會遇到測字、說四句，那可熱鬧了。”龔池貴舉例說四句：“兩張板凳中間放一根竹竿，竹竿下面吊四個紅辣椒，這時提燈人就要回答‘四海歡騰’；風(fēng)車上面放一根木棒，提燈人要回答‘風(fēng)調(diào)雨順’……”
當(dāng)一天中的第一縷陽光照在龔家溝時，看著眼前這片綠意蔥蔥的大山溝，目擊著最遠(yuǎn)處空中飛翔的鳥兒，似乎穿越到了一百年、五百年、一千年前古老而神秘的龔家溝，仿佛看到了那時龔家溝人圍著舞動的“布衣龍”歡天喜地過新年的景象，仿佛感受到了那古老而神話的“布衣龍”祭拜情景，歲月失去了痕跡，鼓聲遠(yuǎn)去了時空，但勤勞智慧的龔家溝人，沒有忘記祖輩的文化傳承。
胡子里長滿故事，皺紋里寫滿傳說。一段久遠(yuǎn)的故事，一段傳承至今的民間文化，一個祈禱風(fēng)調(diào)雨順的非遺傳承，必將永遠(yuǎn)激勵著勤勞的龔家溝人。今天的龔家溝，在黨和政府的領(lǐng)導(dǎo)下，言傳龍的精神，言傳大山賜予的強(qiáng)勁，用聰慧把田野科學(xué)耕播，把美好幸福的生活開啟，嶄新的一頁正在續(xù)寫。（蔣兵）
編輯：馬莉莎
編審：吳山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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